反内卷的本质
说反内卷的本质是反商业,意味着语词“商业”的正本清源。商业毕竟和生产覆盖的内容不同。社会中套利的商业大于生产类的企业是问题的一个真相,且套利的非生产性企业用其思维方式重度投资了生产性的企业,占据了经营和话语主导权。另一个真相在于,一个允许寻租的社会使得所有的生产性企业学习商业性公司的寻租和套利手段,是几无创新的生产性企业泛滥和商品同质化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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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不认为黄少卿说的是对的。原因只有一个,对特殊经济象的理解,不可能完全借助大师的教科书解读。因为以往经济学大师并未经历一个特殊的中国市场经济现象——市场经济完全沦为寻租经济。因此,若我们仅仅凝视创新和套利、供给和需求的基本关系,只能得到表象词,而非经济中的谓词(即真理)。

中国经济要内卷,首先要认识当下经济的本质。正如社会学家帕桑斯评价的:在马歇尔等经济学家看来属于“自由经济”的东西,在帕累托看来则是“蛊惑人心的富豪统治”。中国符合这个情形。中国的权贵和资产阶级通过改革开放篡夺了经济的发行权和主导权,且迫使财富流向海外,而非不断惠及本国人民的事业。换句话说,中国“最优秀”的一批商人和各种资本已经结合成中国经济的一种势能,这种居于高位的势能,可以扶持他们认为对的经济中的新生事物,也可以破环他们认为错的经济中的新生事物。
由于对真理的冗长论证可能无人看,对这个国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或者写完就被网络删除了,所以我想,我还是选择跨越论证的办法,给出我关于反内卷的经济学偏见。
一,中国经济的问题不是纯粹经济学问题,中国经济的问题是社会学问题。社会伦理的本木倒置是经济长期错乱的根源。一开始经济都是对的,因为体量小,社会纯正,后来在势能的驱使下,经济出现了扭曲,因为社会全面向钱看。
二,正如我开始的描述,商业的套利雀占鸠巢,使得经济中流行这不正当的正当权益。即,企业的目的是上市,上市的目的是圈钱。本质上,这就是用资本定义下的商业,胁迫生产性变成寻租和套利的工具。生产的目的开始变形。生产的目的变成不是判断本真的竞争力和创新意识,生产的目的变成生产寻租。生产—最终生产的是利欲熏心的商人,且公开垂范社会。
三,基于帕累托剩余物和派生物的理论,没有一个国家没有和社会不拥有传统,传统既可以是剩余物,也可以是派生物。但传统往往更倾向成为自然的派生物,意味着,如果杜绝我们的传统,我们将无法从传统中派生出有价值的东西。派生即创新。由于整个社会被一种强大的商业势能裹挟,传统被放弃了。传统成为凝固的剩余物。由于失去了传统和对传统精神的派生,人们失去了理解问题的正确的轴心。经济也是这样的。经济和寻租早就串通好了,它们并不想遵循经济中的正义和经济中的道德秩序。帕累托强调,有的政权不去惩罚经济中的高傲者(即依靠权力寻租的既得利益者),反而合法地让他们建立国中之国。
四,寻租在中国的非道德性的扩展—权力寻租只是表皮。实际上的寻租已经深入全体公民的思维意识—人们通过寻租彼此示好或结党营私,这已经无关地方政府还是中央政府,还是人民自己形成的自以为是的政府。与其说地方政府是内卷的始作俑者,不如承认这是整个社会体系。
然则,什么是内卷经济的解药?这唯一的解药视乎人民的精神成长。但是人民的精神成长受囿于帕累托在100年前写下的如下事实:如果任何人只要通过发财致富就可以进入统治阶级行列,这个统治阶级必然是封闭的。其一,人民必须通过发财致富寻觅和保证自己的权力梦想;其二,正常的发财致富的途径必然受到极少数已经发财致富的人的阻击,因为谁发财了,谁就会进入统治阶层分一杯羹。在这个情势下,人民中那些机灵的人必然使用寻租的手段去加入发财致富的行列。其三,正是经济和政治秩序中对发财致富的这种逻辑设定,遏制了其它领域的发展并使得社会知识空心化,不仅因为知识在上升的阶梯中无用,也因为这样的社会,遏制了真正和正直的学科发展和创新能力,从而也就遏制了一个新产业和新经济派生的可能性。
最后的界定。没有什么其它的套语。中国经济不过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群没有知识和视野和国家情怀的人暴富了,然后给他们颐指气使,希望这条小路永远是他们的小路。其他人完全不必对此抱有幻想。中国经济的康庄大道最终必须是埋葬现有的一批人和现有的模式 以及现有的思想。这不是我的断言,这是历史和经济学客观逻辑的断言。
2025.07.28